专利数量和质量的倒挂
“我们的实用新型、外观专利、绕过他人专利的技巧型专利太多”
一个有趣的现实是,中国已成为世界上申请专利数量最多的国家之一。对此,汤森路透评价,中国正努力从一个“中国制造”的市场向“中国设计”市场转型,政府正积极推动汽车、制药和科技等行业的创新。但其专利的质量还有待改善。
新华社昨天报道,世界知识产权组织在日内瓦发布报告显示,去年,中国受理了超过52万件专利申请,美国为50万件,日本34万件。中国继2010年超过日本后,2011年又超过美国,成为全球第一大专利申请国。报告称,2011年,全球实用新型专利申请量超过67万件,比2010年增长35%,其中大部分增长源于中国国家知识产权局受理的申请。日本和美国居民在境外提交的实用新型专利申请最多,但其中大部分由中国国家知识产权局受理。
“中国政府为提交专利申请的企业提供具有吸引力的奖励,不论他们提交的专利最终是否获得批准。”有国外专家清晰指出这一问题,虽然专利申请量提高了,但并不能说明所申请专利的质量。“在中国,专利获批准的比例仍不及美国、日本,以及欧洲一些地方。”汤森路透的报告表示。
对于专利数量与企业创新能力这一矛盾,白万纲认为:“我们的实用新型、外观专利、绕过他人专利的技巧型专利太多。根本原因是基础研发体系的柔弱,科技体系缺乏系统性,本应承担科研主轴的科研院所、大学、企业的研发机构,全部以商业为导向,趋‘钱’研发。上世纪全球金融风暴,以互联网为核心的技术突飞猛进,以芯片技术为载体的互联网技术支撑,把美国拉出泥潭;这次的全球经济危机,美国经济又有可能凭借例如3D打印这样的高端技术研发而振作起来。而我们过于模式化、商业化,我们最大的研发投入是央企和大学主导,央企的商业化不必说,大学的科研体系也存在一定问题。”
大学教授的尴尬
如果我们的教授也能一评十几年,不需要出文章,也能做出好东西
在百年诺贝尔的历史记录中,早期诺贝尔奖的得主几乎全部是大学教授、学科带头人,甚至是各国科学院的名誉院士。很多科学家都在不同时期在同一所大学或实验室学习、任教和从事研究工作。
本报记者统计发现,从1901年到2004年的诺贝尔自然科学奖项得主中,有20位来自美国哈佛大学,15位来自美国加州理工学院,18位来自德国马普学会,13位来自英国剑桥大学……现代科学家有相当比例仍遵循这样的规律,因发现石墨烯而获得2010年诺贝尔物理学奖的俄罗斯物理学家康斯坦丁·诺沃肖洛夫,是英国曼彻斯特大学教授;2002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得主,美国生物学家罗伯特·霍维茨,是麻省理工学院生物系教授、哈佛大学休斯医学院研究员,还是美国国家科学院成员;2001年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的德国科学家沃尔夫冈·克特勒是麻省理工学院物理系教授、电子研究实验室副主任,超冷原子中心主任;1997年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的法国物理学家科昂·塔努吉在法兰西学院执教。
吉林大学化学学院关绍巍教授认为,所谓名师出高徒,名校出大师。美国高水平的百年大学有很多,英国、德国更有几百年的高校,像德国维尔茨堡大学出了9位得奖人。国外大学的思想理念成熟,文化积累深厚,教授评价体系严格,但教授终身制让这些科学家没有生活之忧。国外的教授不出文章也很合理,也是教授。没有指标,不需要完成多少篇论文,但是研究课题依然可以得到支持。这在中国目前的教育体制中还做不到,两年不发文章,无论是大学教授,还是科研院所的研究员,职称问题就紧张了。每年对教授资格都要考核、审查,很多科研课题做到皮毛就发表了。中国的高校跨越了积累过程,最悠久的学校不过百年历史,更多学校成立于新中国成立后,在文化和思想上还需要不断积累。同世界名校的差距导致我们的大学追求排名、论文数,起步阶段这么做是可以,但当追赶到一定时候,需要拔尖的人才出现。我们的大学里高级职称很多,但顶尖的教授不多。随着教育体制改革的不断成熟,我们的大学在向好的方向发展,考核机制在逐渐优化,如果我们的教授也能一评十几年,不需要出文章,也能做出好东西。
专利数量的快速增长与企业创新能力的匮乏形成了一个颇有意思的“中国现象”,该如何解释这一问题?国家知识产权局宣传处相关人士表示,企业拥有的专利数与企业创新能力并不矛盾,专利的数量是反映企业创新能力的一项指标,但专利的质量和运用能力也是创新企业的重要指标,其中的细节不是只言片语可以解释清楚的。但他承认,我国创新企业的专利质量与国际顶尖技术还有差距。同时,这位工作人员表示,根据世界知识产权组织公布的企业创新能力的分类评价体系,我国一些企业在这些分类中的有些项目绝对是世界领先的,比如华为、中兴等企业,拥有质量优秀的专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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